close


冰冷的空氣,一片死寂的空間,拉比知道這是哪,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在他夢中的。

 

和先前一樣,他依舊打著赤膊,腳心傳來的寒意一路蔓延至脊椎,最後衝向腦門,迫使他紛擾的思緒趨於平靜。

 

攪和在歷史的洪流中容易使書人失序,只要是書人,尤其是像他這種還沒出師的,總會在某個時間點被帶回這個地方,審視自我。

 

其實連自己是否站在地面都無從得知,只能感覺到確實是踏在什麼東西上,若可以給那種感覺一個確切的稱呼,拉比會稱作冰面,因為實在是冷到讓人受不了。

 

冰面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彷彿不受這個空間的拘束,自底下竄升而上,爾後浮在半空攬住自己的肩頭,與自己相同聲線卻多了幾許回音的嗓音落在耳畔。

 

『記住你的身分啊,「拉比」。』

 

與自己相同的嗓音帶著些許玩味,每次聽見都讓他相當反感,就好比被他人指出錯誤那般,帶著深深地不快。

 

若不是一開始老熊貓就告知過他這種夢是為了保護書人的繼任者不迷失,否則他都快要有人格分裂的錯覺。

 

明明已經看過、聽過很多次,仍然無法接受。

 

「……我一直都很清楚。」扯了扯肩上的手,書人繼任者的表情寫著淺顯的厭惡,無奈卻拉不開,只好以無視代替抗議。

 

另一個自己笑了笑,是那種夾帶壞心的韻味,「自己」指著他的背,於心臟的正後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心情可以矇蔽,卻無法欺騙我──你的心,動搖了。』

 

皺眉,反駁:「……我沒有。」

 

『嘴巴上說沒有誰都會,你很清楚會在這種時候看見我代表什麼意義,別忘了你是名書人──書人,不能有心。』說著,將手覆上拉比的胸口,使得溫熱的脈動清晰地回盪在陰暗的空間。

 

橘髮少年冷冷地拍開胸前的手,「隨便你怎麼說,就算我曾經動搖也拉回來了,從現在起我不會讓那個混蛋有機會擾亂我。」

 

另一名他莞爾,移動到前者身前饒富趣味地睨了自己一眼,『希望如此。』

 

接著回歸冰面之下,剩下一句話繚繞在拉比身旁。

 

『記住你此時說過的話,若是打破遊戲規則……』

 

隱去的尾音,全數覆蓋於年輕書人緩緩闔上的眼眸之下,顫動的眼簾彷彿壓抑著什麼,透著深深的孤寂與苦澀,強行穩固震盪的心,模糊地感覺到臉頰傳來的些許溫度,驅使他疑惑地仰首。

 

還是一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不同的是原先冷到內臟幾乎都糾結在一塊的溫度,漸漸有升溫的跡象。

 

怎麼回事?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感受著那股溫熱的暖流,不願多想,任憑自己徜徉其中,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有放緩的跡象。

 

好溫暖……簡直就像被他人抱在懷中那般,有著濃濃地寬慰,與令人不捨離開的眷戀。

 

空間內的少年再度闔上眼眸,沉入了黑色的水面之下,臉上帶著不可能於此刻出現的笑意──名為依戀的。

 

 

 

帝奇離開臥房沒多久──或者該說前者根本只是做個關門的動作,便逕自靠在門邊,直到門的另一頭的警戒完全解除,直接利用能力穿過門板,避免開門的舉動驚醒床上的人。

 

男人坐在拉比身旁,床鋪卻不見該有的重量弧度,他的能力這種時候就很方便,動作再大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小兔子。

 

少年臉上濃重的黑眼圈說明前者的睡眠品質有多差,微擰的眉頭似乎是睡得不怎麼安穩,他伸出手撫著他的眼窩,與有些憔悴的面頰,最後來到溫軟的唇,指尖停佇了幾秒緩緩離開,點起平常抽的煙,出神地望著有些泛黃的天花板。

 

仔細一瞧,可以發現裊裊上升的煙霧即將擴散到少年休憩的位置時,好似撞上看不見的薄膜,硬生生地被導向另一個方向,然後緩緩上升。

 

視線拉回床上熟睡的少年身上,也許,這是既第一次擄走小兔子以來,前者首次安祥地睡在自己身旁。

 

沒有任何抗拒、沒有散發令他煩躁的敵意,除了被睡夢侵擾的不適外沒有更多。

 

帝奇思緒正胡亂地轉著,拉比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將帝奇刻意保留的空間給佔個徹底,若沒有使用能力的話拉比根本是趴在他的大腿上。

 

快樂的胸口因距離驟然縮短而盪了下,望著幾乎是貼在自己腿邊熟睡的少年,彷彿也一併將內心的某樣東西給打碎。

 

那道黑的他不曾發覺,白的他不小心忽視的界線,如今因為拉比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徹底瓦解,就好比陰暗的空間陡然竄進一道曙光那般,豁然開朗。

 

本來還會透過拉比身軀的手逐發清晰,緩緩地覆上小傢伙的面頰,躊躇的速度看得出諾亞已經有吵醒前者、並且換來小兔子惡狠狠眼神的心理準備。

 

紙腹愈來愈近,最後碰觸到自己不知接觸過幾次的溫軟,發現前者依舊睡得很熟,這才撞大膽子讓掌心貼在彈性的面頰上。

 

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溫度,大拇指寵溺地撫過令他心疼的疲憊眼角,內心突然有阻止黑的自己的慶幸,同時也有深深的愧疚。

 

橘髮少年似乎是覺得諾亞偏低的體溫很舒服,竟不自覺的朝手心處更挪了去,眉間也逐漸舒緩開──連最後的一絲防備都撤除殆盡。

 

琥珀迥然瞠大,幾乎都能聽見自己鼓譟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清晰的令快樂坐立不安,明明之前不論自己如何侵犯小兔子,胸口也不曾像現在這樣騷動,現在不過是瞧見小兔子毫無防備的睡顏,居然讓他的心臟有種快要停擺的窒息感。

 

明知是自己動用能力才得以換來的福利,雖然最後扔是控制不住想碰觸小兔子的衝動,卻沒料到能得到小兔子這樣的回應,某諾亞用另一手捏捏自己的臉頰,證明自己不是在作夢。

 

僅僅是一個磨蹭的動作,除去退卻後竟是如此讓他心動。比起逼迫前者掙扎在理性與慾望之中,這樣的小兔子更加讓他難以自拔。

 

假如……小兔子能對他不再抱有敵意,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又會是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

 

真要是如此,他們之間……是否能有所不同?

 

快樂眨眨金黃的眸,多數時候都呈現空白狀態的腦袋,除了宰肥羊才會動得比較快以外,這時終於派上思考的用場。

 

原來……自己之所以想控制小兔子,因為他的拒絕而煩躁,甚至是渴望對方的眼中能有自己的身影全都是因為──

 

察覺自己心情的諾亞難以置信的掩去面頰,內心竄出的質疑接二連三的被打回。

 

他早該發現,以往總是容易膩味的獵物,自從遇到小兔子後他從來不曾有尋找替代品的念頭,甚至時時刻刻都在盤算著該怎麼做才能讓對方露出不甘的表情,不論是黑的他亦或是白的他,只要腦海中浮現小兔子身影心情就會非常愉悅,差別在於一個是享受著毀壞,另一個則是想好好的寵著對方。

 

除了依茲以外,拉比是第二個會讓他有想「寵」的念頭的對象。

 

只是,依茲給自己的是平衡黑的他的安穩感,小兔子給自己的卻是會讓他不知所措的迷茫──因為內心被自己忘懷已久的情感。

 

也許,早在之前自己就隱約察覺,只是始終不願正視,直到現在讓白的自己奪回主控權與小兔子相處,才沒有機會讓黑的自己恣意妄為下去。

 

靠在床頭的身子緩緩下滑,未被掩蓋的部份以驚人的速度染上一抹紅,就連煙灰掉到床上也沒發現。

 

──原來他的心,早在第一眼與那抹翡冷翠交錯時,就已遺失了。

 

 

TBC

 

 

 

****

久違的帝拉(你好意思說

還好感覺抓得回來,愛有逐漸升溫中XD

總覺得有點跳Tone跳太快,請別拿雞蛋砸我謝謝

還有打著打著這兩隻又不照劇本走了T_T

莫明多了一些完全沒想過的設定是要我怎麼寫下去啦(

反正是替劇情增加氣氛所以不用繼續深入好像也沒大礙(

 

停更這麼久,很謝謝那些願意等待的親(

我會努力填完它的OTZ

 

感謝點閱ˇ

 

2012/02/18Mori.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帝拉 驅魔少年
    全站熱搜

    森實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