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母親捏他有,火神個性OOC可能有。

 

 

他很早就忘了哭泣是怎樣的感受。

 

不論是放聲大哭或是將自己裹在棉被內任由淚水打溼枕頭,自從他知道哭並不能改變現況時,他就學會不再哭泣了。

 

就連母親的告別式他也無法留下任何一滴淚。

 

看著不怎麼熟識的親戚拭淚,與父親強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儘管胸口痛得彷彿被撕裂,他的眼眶卻始終是乾的。

 

曾有人說眼淚是一種提醒,它可以是歡喜雀躍,亦能是悲傷苦痛,不論是何種都是情緒的訊號。人的身體是最誠實的,當一個人連訊號都無法發出時,也就表示體內的平衡已然失控,然後從失控的那天起倒數著崩盤日子的來臨。

 

他不知道距離崩毀的那天還有多久,他只知道距離上一次哭泣已經是很小的時候了。

 

隨著時間過去,再刻骨銘心的痛也會自生活中淡出。母親不在後父親就像想藉由工作麻痺感官,他見到父親的次數由多至少,到現在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他也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已經能獨自打理生活。

 

人總是會習慣的。

 

習慣了就好。

 

 

 

每年的秋末,他都會獨自一人搭著捷運,坐上兩個小時的車程,來到母親的墳前,靜靜地清除墳墓周邊的雜草,洗刷墓碑上被灰塵模糊的刻字。

 

每當看著那些字,那些字彷彿也烙在他心口,滾燙著,悶疼著,每次掃墓完那種感受總要持續好幾天才會慢慢散去。

 

也只有那時他才會覺得吞下肚的漢堡完全沒味道,猶如味覺被剝奪,只是機械式地進食著。

 

那種時候,他不會選擇在球場上揮灑汗水轉移注意力,只會靜靜地待在客廳沙發上,開著電視,聽著電視中不曉得是哪個節目主持人的聲音,什麼都不去想。

 

國中三年來到高中,他每年都是如此。

 

只是,升上高二的這年,他的身旁多了一個人。

 

一個難得膚色能比身上的衣裝還要淺的傢伙。

 

青峰手裡捧著從火神那聽來,聽說是火神母親喜歡的花,很少穿這麼正式的服裝,拘謹的感受讓他渾身不自在,但一路上他一句抱怨也沒有,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火神拌嘴著,然後恭敬地將那束花放在墳前,以向在神社參拜的方式,閉眼,雙手合十,火神似乎是沒料到青峰會這麼正經,有點想笑的同時熟悉的悶疼感又竄上喉間,也闔上眼,向母親說著近況。

 

內容不外乎是最近的球賽,還有認識身旁球技強的要命的傢伙,在內心說著說著火神突然發現他幾乎三句不離青峰,簡直就像帶老婆見母親一樣,登時臉上一熱,趕緊將那種怪念頭甩掉,一睜眼,就迎上幾乎快將他吞沒的藍。

 

青峰笑了笑,勾過他的肩膀,很嚴肅也很認真地對著墓碑,恍若在宣誓一般,字字句句都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伯母,妳兒子就交給我了!有我陪在這傢伙身邊,妳可以放好幾百個心!」

 

火神怔了怔,原以為能跟平常一樣不以為意地反駁對方應該是他照顧他才對,下一秒卻發現青峰的臉好像被蒙上一層霧,變得無比模糊。

 

這些年來盤據在他胸腔的強烈情感就像找到了宣洩口,嘩地噴湧而出。

 

青峰沒有說什麼,僅是以掌心捧住火神的後腦往自己的肩頭按,迴盪在耳畔的嗓音卻無比清晰。

 

「你這傢伙......到底是有多笨拙啊?」

 

「吵死了......我哪知道你比洋蔥威力更大......

 

根本停不住啊......

 

「喂,不要以為你媽在看我就不敢揍你。」有人怒了。

 

青峰的威脅顯然沒啥作用,一口氣將累積了好幾年的淚水一次抹在青峰身上後,火神發現他的胸口已經沒有了往年的沉重,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就好像把這些年來的孤獨悲傷,藉由眼淚流出體外一樣。

 

眨著還有些紅腫的眼,火神看著一邊碎碎念一邊揉著自己眼角的傢伙,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換來青峰一臉像在看神經病。

 

 

 

青峰曾說自己是他的光,但他卻覺得青峰才是他的光。

 

那抹點亮他訊號的光。

 

 

2013/11/03 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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