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覺得,人類的血原來能如此鮮美。

 

鐵鏽味與甘甜完美地混合,從他掌心落到地面時仍能感受到那抹熱度一點一滴地滑落,熱騰騰的,猶如火焰那般,燒灼他的肌膚。

 

他明明最厭惡被鮮血弄髒手,或者該說,是弄髒他的手套,但對方的血卻猶如上乘的美酒,令他無比沉醉,舔了一口,還想再嚐一口,當那抹溫熱從喉嚨進到他的肚裡,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簡直──

 

太令他興奮了。

 

當時他並沒有自我意識,但恢復後並不表示他不記得自己在方舟內所做的一切,也因此更加無法忘懷舌尖殘留的那抹甘醇。

 

這讓他非常困擾,他很享受現在的自己與小兔子的相處模式,儘管在他親愛的妹妹眼裡看來根本是妻管嚴,但那又如何?他喜歡那雙祖母綠映出自己的身影,所以他樂得繼續騷擾前者,欣賞他氣急敗壞的反應,與變化多端的表情。

 

可同時,內心總有另一個聲音不停蠱惑著他。

 

只要輕輕一劃,就能品嘗到包裹在肌膚底下,那渴望已久的溫熱。

 

他只能不停壓抑,壓抑,再壓抑。

 

避免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將心愛的小兔子弄得遍體鱗傷。

 

 

 

「……我說,你這陣子到底是怎樣?」

 

「啊?你指什麼?」帝奇茫然地望著闔上書本惡狠狠瞪視自己的年輕書人,完全處於狀況外。

 

拉比慢慢地瞇起眼。裝,再裝,這該死的諾亞真當他書人後繼者身分是裝飾是吧?這傢伙這幾天看他的眼神古怪得不得了,或者該說,很像是在強行抑制著什麼,今天若是其他人可能真的會被帝奇的表面功夫騙過去,但他是誰?他可是現任書人唯一的繼任者!要是連這點觀察力都沒有那他這些年來不就白被那頭熊貓巴頭了?

 

感受到拉比身後散發出的殺氣,帝奇頓時感到不妙,正當他考慮要不要用燒肉轉移拉比的注意力時,年輕書人開口了,「說吧,你究竟想要我的什麼?不單單只是這個而已吧?」說到這個時,拉比扯了扯胸前的V字領,露出鎖骨下方的吻痕,從顏色看來似乎剛印下不久。

 

然而,拉比很快就後悔這個舉動,根本是白送眼前的傢伙福利,「……不要瞪著你自己種的吻痕傻笑混蛋諾亞!說話撒!」

 

「小兔子你掐得我沒辦法說啊……咳咳……」

 

「……說吧。」鬆開掐住諾亞脖子的手,拉比抱胸瞧著面前的諾亞等待下文。

 

只見帝奇摀著自己的心臟活像受到什麼酷刑般,痛苦萬分地道:「嗚──我剛剛身體與心靈受到嚴重創傷需要一個深情的吻才有辦法好好說……」

 

拉比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掏出大槌小槌直接往帝奇的臉送,槌子幾乎都要陷進帝奇的臉了——或者該說,已經陷進去了。

 

「夠深情了吧?還要不要再來一個啊?或是再更激烈一點啊?」棒讀完拉比還邊使勁轉動槌子。

 

「……夠樂,灰常夠樂咬兔自。」揉了揉發紅的臉與疼痛的鼻子,帝奇這才緩緩道:「可能是在覺醒的時候嚐過你的血的緣故,這幾次跟你見面我總是很難控制那股衝動……」

 

那股,想劃開對方肌膚,狠狠地吸吮底下血液的衝動。

 

原以為自己這番話會換來拉比一臉嫌棄罵他變態果然是變態的反應,沒想到拉比只是怔了怔,一臉愕然,「……就這樣?」他還以為是要他的內褲之類的欠揍要求,沒想到這麼平凡。

 

這下換帝奇呆住了。實在是拉比的反應太過冷靜,一時間諾亞根本抓不準對方的想法,「你、你沒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拉比一臉莫名,「不就是一點血你早講,知不知道這幾天我被你的眼神看得渾身不對勁啊?真是……吶!」

 

「啊?」帝奇瞪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腦袋一時半刻轉不過來。

 

「啊什麼?你不是想要我的血嗎?我手邊沒小刀,你用能力劃出一個傷口應該不難吧?」這木炭不會是被亞連砍了那刀以後連腦袋都砍傻了吧?雖然本來就沒多聰明就是。

 

「是不難……不是啊小兔子你難道不覺得我的要求很奇怪嗎?怎麼沒罵我變態?」小兔子答應的這麼爽快反而讓他覺得很可怕啊!

 

「你也知道你的要求很變態啊,死變態。」少年沒好氣地瞪了諾亞一眼,「不要拉倒。」

 

「要要要!怎麼會不要!」帝奇快速抓住拉比縮回的手,努力吸氣吐氣平緩氣息,也是藉此克制體內躁動的諾亞因子。

 

見帝奇抓著自己的手深呼吸老半天氣息非但沒有平穩反倒更加粗重,翡翠的眸非常隱蔽地從帝奇手上的疤痕掠過,選擇伸出另一隻手湊到嘴邊,用犬牙在手臂內側咬了個洞,二話不說地塞進帝奇嘴裡,「要吸就快點,只能一口撒!」

 

帝奇一愣,鼻尖傳來的腥甜氣息使得前者的心臟狠狠一盪,當瞧見殘留在拉比唇邊的鮮紅時,琥珀色的眼眸瞬間染上危險的寒光,他用力一吸,彷彿品嚐著陳年紅酒,讓血液在舌尖打轉,直到口腔內充滿那令他心醉的氣息後才戀戀不捨地吞下。

 

「唔……」感覺到帝奇的舌頭停留在自己的皮膚,不停舔弄從肌膚內滲出的血,拉比渾身一顫,急著就想收回手,「已、已經夠了撒!」

 

帝奇沒有強硬地拉回拉比的手,反倒順著拉比收手的方向傾身,在前者猝不及防下吻上對方。

 

帝奇舔過拉比唇邊沾染的血液,滿足地舔舔唇瓣笑的可開心了,「感謝招待。」

 

拉比手背摀著唇,臉瞬間炸紅,二話不說直接賞了帝奇一記直拳,「誰准你吻我啦死黑炭!」

 

「只是一個吻而已,更多的我們不是都做過……嗚噗!」

 

……這次換右勾拳嗎。

 

不得不說,這力道還真是不錯。

 

 

 

「咦,最近很常看你把頭髮放下來耶拉比。」黑教團食堂內,亞連一邊往嘴內塞糯米丸子,一邊朝身旁的拉比道。

 

「啊啊……聽說髮套戴久了會禿頭,我可不想老了以後步上老熊貓的後塵,所以就讓頭髮透透氣撒。」拉比搔了搔後腦,說到老熊貓的後塵時一臉敬謝不敏。

 

「原來如此。」

 

「話說回來,你的食量還是一樣讓人看得歎為觀止撒。」這些食物到底都跑到哪去了?

 

「會嗎?我覺得很普通啊。」

 

拉比瞟了亞連身旁堆了宛若一座小山高的空碗盤,實在無法理解亞連普通的定義究竟是什麼。

 

掛在年輕書人脖子的綠色髮套下,能清楚瞧見一圈鮮明的齒痕。

 

猶如印記般,刻在拉比的肌膚上。

 

說好一口的居然又趁機偷咬他一口,真是太可惡了。

 

下次見到那個黑木炭時絕對要狠狠賞他一記火判以洩心頭之憤。

 

拉比抓緊了頭套,腦海閃過當時帝奇沉迷的神情,以及金色的眼眸中對自己赤裸的渴望,他決定,或許、可能,會多少降低一些火判的威力。

 

 

 

書人,不能有心。

 

可有個傢伙比任何人都還要執著於這樣的自己。

 

……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壞。

 

Fin

 

 

****

睽違四年了

沒想到還能再次寫到帝拉

多虧動畫讓我又回去重溫作品 果然還是很喜歡帝奇跟拉比

這麼久沒寫他們都快要不會寫了

現在根本不敢回去看以前的文覺得太可怕啊XDDDD

 

2016/07/30 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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