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ATTE

發現該好好待在病床上養病的傢伙不在，才一天、短短一天而已！明明才交代過哥哥居然就這樣給他鬧失蹤！

不久前被緊張的詩惠美通知哥哥不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放下處理到一半的檢討書，雪男立刻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果不其然，本該陌生卻因為哥哥住院而不得不熟悉的病床如今空得只剩下凌亂的棉被。

「怎、怎麼辦……小雪！燐身上還有傷啊！他會跑去哪裡呢？」萬一……萬一在這期間傷口惡化該怎麼辦？前些天看見昏迷的燐她真的好害怕，害怕那名總是笑的陽光的黑髮青年會從她眼前消失。

雖然這些年來，燐的笑容不再像從前待在正十字學園時那樣純粹，大海般的藍眸偶爾會透出讓她胸口發疼的孤獨，每當那種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的捉住燐的手臂，擔心的問：「燐、你沒事嗎？」

然後，每次都會換來對方耀眼的笑容，以及一句：「我沒事啊！」

那種時候說著沒事的燐，不曉得為什麼自己就是知道燐在說謊，內心多少因為對方不願對她訴說而有些落寞，但只要看見燐拼命要她安心而有些慌張的模樣，她也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儘管燐的眼眸有染上一些些的悲傷，但多數時候都是很讓人溫暖的感覺，內心那小小的憂慮不知不覺被時間沖淡很多。只要偶爾從來店取材的小雪身上得知燐的近況，然後不意外的聽到燐在任務中如何不受控制，最後仍是安全完成，她都會打從內心跟著高興。

卻沒想到，這一次接到的卻是燐受重傷昏迷不醒的惡耗。

當她趕到醫院看見氣息虛弱躺在病床上的燐時，她嚇到雙腿發軟跌坐在地，腦袋登時嗡嗡作響，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失去如此重要的朋友鼻間就會湧上一股酸楚，眼淚便不爭氣的開始往下掉。

「別緊張，哥哥八成只是想逃避那些檢討書才會開溜，不用多久肚子餓了自然就會自己回來了。」拍拍詩惠美的背安撫前者的情緒，雪男推推眼鏡，不著痕跡的瞥了其實一點也不歡迎的客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見了，志摩同學……嗯、現在用這個稱呼好像不是很適合，不介意我稱你為志摩吧？」

雪男的那聲志摩，不著痕跡地加重了一些語氣。

敏銳的察覺雪男隱諱的示威，不管經過多久奧村老師還是一樣護哥哥，志摩搔搔臉，四兩撥千金的以笑帶過：「是啊！自從上次的聚會以後就沒見過面了，當然不介意，儘管叫儘管叫。」只要不是在京都事務所這樣叫他就好，不然會分不清是在叫誰。

連日來的突發狀況讓雪男的情緒有些浮躁，加上又遇見讓哥哥異常的元兇更是使他無法保持冷靜，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默默藉由推眼鏡的動作整理情緒，「不好意思，我家的笨哥哥讓你們費心了，與其在這裡等不曉得幾時才會晃回來的傢伙，不如等他回來我再通知你們比較不會浪費時間。」

聽見雪男這樣講，本來就有要事在身來探病只是順道的出雲點點頭，丟下一句：「都幾歲人了還是一樣會給人添麻煩，既然有力氣可以逃跑代表根本不是多嚴重的傷，等他回來你再轉告我吧！」扭頭，離去前腳步頓了下，有些彆扭的叮囑：「記、記得，要通知我喔！」

聞言，雪男不禁莞爾：「我會的。」

詩惠美本來想留下來等燐，莫名地，她的腦海一直浮現那時候燐回她沒事的表情──還是一貫的爽朗笑容，眼神卻複雜得讓她有想緊抱前者的衝動。

她不太會形容那種眼神，只是覺得那種眼神似乎透著一種很強烈、很強烈的苦澀。

雪男見狀只是笑笑的提醒前者：「記得用品店老闆不是有託付妳幫她帶一些藥草回去？這樣時間上來得及嗎？」

「唔……來、來不及……」扭著手指，女孩有些難過地垂首。

「別擔心，哥哥回來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妳，先把事情辦完比較重要。」

聞言，詩惠美只好點點頭，雖然真的很想留下來，但現實卻不允許，臨走前還怕雪男遺忘又提醒一次：「一定要提醒我喔！小雪！」

雪男則以微笑做為回應。

「那麼」，推推眼鏡，同樣笑得燦爛的朝打從一開始就沒移動半分的粉色青年道：「可以告訴我哥哥失蹤真正的原因嗎？志摩？」

一開始，他是真的以為哥哥只是因為討厭報告書才搞這種小把戲，但見到志摩的當下，這個選項很快的被另一個臆測排除，只要牽扯到志摩，哥哥的一切行為都會脫離他的掌控範圍。

「奧村老師你的眼光還是一樣犀利哪……不過這次我真的不曉得奧村到哪去了，我也是跟詩惠美她們一樣一頭霧水啊！」講得好像是他拐走奧村一樣，真令人受傷。

「就算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哥哥的離開或多或少跟你有關聯，難道你沒有一點頭緒嗎？」鏡片後的眸冉冉浮現多年來壓抑的鋒芒，但更多的是不願明講的預感──那種被他歸類為不詳的。

只有這次，希望他一直以來都很靈驗的感覺可以出錯。

『燐、到了喔！』

前腳點地，小黑輕巧的從高空踏著碩大的樹木枝幹著地，分岔的尾巴充當手臂搖晃著背上的惡魔，被搖的傢伙迷迷糊糊地嚶嚅了聲，「到了嗎……」

睜開眼，明亮的藍天已接近夜暮十分，可見小黑載著他走了多遠，絢麗的晚霞壟罩在連接天際線的廣大樹海中，分外奪目。

「還真壯觀……！」

渾然天成的風景美得讓燐忍不住讚嘆，甩甩頭努力讓腦袋清醒些，撐起雙臂從小黑的背上坐起，望著前方因為任務關係泡了好一段時間的金黃樹海，才幾天不見先前因為戰鬥顯得慘不忍睹的枝幹殘骸，如今卻看不出有任何異狀，再生速度之快讓人大開眼界。

正煩惱該怎麼在這片樹海找到那隻黑抹抹的惡魔，一道嗓音不疾不徐地落在奧村的腦海，『……你決定了？』還是一貫的淡漠平板，但若讓熟知十剎的惡魔聽見八成會因為其中的情緒感到驚訝。

他們所尊敬的主，最崇拜的王，竟然會對區區一名不知該歸類為是人類亦或是惡魔的生物用上徵求的口吻。

因為不曉得十剎身在何處，燐下意識揚首刻意於腦中回應，「要是你不在乎我待不久的話。」

腦中的聲音沉默了下，下一秒也不曉得用了什麼方法直接現身，惹來小黑齜牙咧嘴的警戒反應。

『你這傢伙想幹嘛！』

「別緊張小黑，他是我的朋友。」拍拍貓又的前肢，聽見朋友兩字小黑才收回攻擊的姿態，儘管如此對方散發出來的威壓仍讓貓又無法徹底解除警惕，大大的貓眼瞪了十剎半晌確定對方的確沒抱有任何敵意，這才變回一般家貓的大小，落到燐的腦袋上。

『哈啊……一路趕過來好睏喔！』揉揉貓眼，小黑打了大大的哈欠。

摸摸小黑的腦袋，燐咧嘴笑道：「辛苦你啦！回去我煮一頓好料的給你！」

『哦哦！我要肉！好多好多的肉！肉……燐最好了……』歡呼到後來，小黑的聲音愈來愈弱，整隻貓又跌回燐的黑髮中，滿足地進入夢鄉。

撈下頭頂的貓又改以抱在懷中，燐朝十剎笑了笑：「……謝謝你，特地讓小黑入睡。」接下來的話，他不希望讓小黑聽見，當了這麼多年的夥伴小黑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

不只是小黑，任何一名認識他的人恐怕都不會同意吧。

『只是覺得有點吵罷了。』哼了聲，十剎緩緩走到奧村面前，高大的體格使前者很自然地俯看著讓他摸不著頭緒的撒旦之子，他實在是無法理解，明明即將面對死亡為何還能這麼平靜？因為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所以放棄了？

看向對方的眸，卻又不像這麼一回事。

『人類，真是種麻煩的生物，你也一樣。』既弱小，又麻煩。

明明生命是如此短暫卻能拋開一切追逐他們所要的東西，甚至因此失去性命也無所畏懼。

「哈哈……我常被人這麼說。」光是他的身分就是天大的麻煩了。不過他好像也沒多少時間能麻煩人家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這名撒旦之子只是單純感到有趣，現在他是真的有想將人留下來的念頭。

總覺得，漫長的生命多了這個不按排理出牌的小傢伙會生動許多。

緊閉的雙眼，緩緩地睜開，之前因為前者刻意釋放力量的關係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燐就昏了過去，如今，沒了任何外在因素燐這才看清楚前者的眼睛是很深、很深的紅，不像鮮血那樣刺目，而是偏向更暗的赭紅。

『……你想活下去嗎？』

「咦？」

沒理會奧村無意義的單音節，十剎又問了一次，『你想活下去嗎？』

晶瑩的湛藍瞠得圓滾滾的，然後漸漸垂落，「活下去啊……說不想是騙人的。」

『所以是想了？』

給了十剎迷茫的笑，奧村的表情有些苦澀，「……我不知道。」

活下去？

也就表示他必須繼續保持與志摩不上不下的關係，必須看著對方對不認識或是認識的女性談笑風生，必須徘徊在志摩的溫柔與殘酷之中。

他知道他沒辦法斬斷對志摩的感情，就算破壞了目前的關係他也無法不去在乎對方，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和別人交往，說不定隨著時間流逝自己會漸漸愛上對方，淡忘志摩，但他發現，這樣不僅只會加深對志摩的思念，更會深深傷害那名愛他的人。

就好比……老愛找他麻煩卻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異常的勝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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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5了........都要從中篇發展了T_T

莫名有一點點勝燐出沒(欸)

放心真的只是一點點所以不用擔心(靠

乾其實我是打到接下來部分才在揪心OTZ

快點讓我完結不要再爆字數了啦!!!(泣

2012/05/08Mo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