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從夜中誕生的男人,正佇立在拉比眼前。
  
  「諾亞…!」拉比意料中驚愕的語氣,都更侵蝕著帝奇所剩無幾的理智。
 
  男人緩緩地揚起迷人中帶有殘虐的笑容,笑容面具的背後是傷痕累累的軀殼,殘破的不堪回首。
  
  「驅魔師…難道你真的相信一個諾亞的花言巧語?」一反方才截然不同的樣貌,彷彿大夢初醒般,帝奇的神情有著冷絕,令人為之卻步的壓倒性氣勢不停朝拉比襲捲而去。
  
  不要讓他看到拉比害怕自己的情緒,不要讓他真的親手摧毀一切,不要讓他…硬生生的將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羽翼給徒手拔除────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彼此被名為身分的高大圍牆隔阻著,儘管試圖破壞,儘管曾試圖遣越,可所醉心的人兒,目光早已離開自己身上,那還有什麼價值可言?所以說,人類真的是一種很懦弱的生物,──偏偏自己又愛上這種無可救要的生物,命運真是太愚弄他們了。
  
  帝奇對拉比的噤聲解釋為默認,嘴邊的笑緩緩擴大,而後發出令人膽寒的張狂笑聲,伴隨著他人觀察不出的深刻憮然。
  
  看來自己太過於奢求了──。
  
  『拉比是永遠屬於帝奇的,帝奇也是永遠屬於拉比,誰都不可以違背彼此…』
  『沒錯,誰都不違背誰,我是永遠專屬於你的管家。』
  『所以…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就算再怎麼無法接受,也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當然,我以書人的名義發誓。』
  『聽說你還是準書人吧?』
  『吼!就快是了啦!我一定會當個最優秀的書人給你看!』
  『那麼我拭目以待嚕?』
  
  『我們誰都不違背誰,儘管我不在你的身旁,只要你對我深信不疑,我也對你深信不疑,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請你要相信我,因為你的信任就是我的一切。』
  
  『───我愛你,拉比。』
  
  往日的誓言如此歷歷在目,卻又是如此殘酷不堪,字字句句的堅貞是那樣的虛幻而飄邈,那樣的…殘忍。
  
  「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可愛的小兔子,握好你的槌子,否則我可不保證你還可以看到你同伴的面容───」什麼情什麼愛,不過如此而已,他是很愛小兔子,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也仍然將自己交付給他,若不能相通,那就相守吧,────永遠的將小兔子綁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身影一個閃動,下一瞬間直接來到拉比背後,一記手刀毫不拖泥帶水的往拉比潔白的頸項劈過去,在要接近的那一刻────
  
  一記非常沒有形象的爆笑聲自下方傳出。
  
  像是被人狠狠賞了一記爆栗,帝奇實在是很難跟上拉比的步調,腦子整整當機了好一陣子還不見有恢復的跡象。
  
  「哈哈、哈…太痛快了!好一個嚴肅的表情──嘻嘻、不、不行──我肚子好痛──啊哈哈────」沒想到帝奇的反應竟會如此之大,原本想解釋的念頭全被惡作劇因子截斷,靜靜的觀賞著男人千變萬化的心境。
  
  待拉比笑夠了之後帝奇才回過神,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眸。「你───」
  
  不等帝奇接下去,拉比一個轉身揪住男人的衣領接著就是一吻,悠閒的語氣有著最誠摯的情感。「笨──蛋,你還真的以為我會因為你是諾亞就放棄你?太天真了!難道你就會因為我是驅魔師而放棄我嗎?帝奇。」
  
  開玩笑,自己會成為驅魔師就是為了找尋這男人的下落,當然還包含和老熊貓一起紀錄歷史啦──,卻要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而放棄所秉持的信念?不可能。
  
  他對帝奇的情感才沒有那樣膚淺,稍微撩撥一下就有那麼精采的反應,原來這傢伙那麼沒安全感啊?呵呵───
  
  「當然不會!……你這隻狡猾的小兔子,還在為三年前的事情記恨!?」要報復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報復吧?害他真的以為沒有辦法挽救了,這只小兔子真的是愈長大愈棘手,還有狡猾不下於自己的傾向───到底是哪個傢伙把小兔子教成這副德行的?
  
  ────好像是自己喔?
  
  「你給我聽好了,帝奇.米克,你對我的重要程度絕對不是那樣不堪一擊,所以你可以更信任我一些,就如同我信任你一樣,更何況──一個人眼中所顯示的訊息是騙不了人的。」雖然帝奇當下的氣勢與面容是如此駭人,可金黃眼眸裡的悲傷是最誠實的,那樣的愴然與猶疑。
  
  沒錯,他確實忽略了小兔子眼中的意涵,滿腦子都被自己過度誇大的事情淹沒,反而更看不清真相,太失算了───
  
  「我的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過,小兔子───」刻意不收尾的語音徹底讓拉比一路從腰際涼至背脊,動物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絕對不會有好事。
  
  這只小兔子膽子很大嘛?玩弄自己到是玩的挺開心的,應當該好好管教管教一下才是。
  
  「你欣賞我著急的反應到是挺愜意的嘛?嘖嘖,這樣可不行──」大手一撈將人帶進懷裡,雖然這裡的車站人煙相當稀少,可怎麼說也是公眾場合,男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所處的地方有多麼尷尬,帝奇逕自將依戀已久的身子拉的更近,不容許彼此間有一絲絲空隙。
  
  「呃──你、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說────」噫噫──怎麼這傢伙板起面孔比阿優還要恐怖啊!?而且還有一種隨時會被吃掉的危險感受───
  
  「不乖的小兔子,在我面前還能想起別人?」果然不應該讓小兔子去當驅魔師,他心胸可是很狹窄的,沒有辦法忍受他和那些人類相處甚歡。
  
  修長的大腿探入拉比的雙腿間,一手環繞住柳腰,另一手輕鬆制止小傢伙無謂的抵抗。
  
  「嗄───!!你在大庭廣眾下做什麼阿你!」小臉立刻竄上紅暈,和之前老神在在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遠。
  
  不過在帝奇的眼中倒是有趣的很。
  
  「哦?那不是在大庭廣眾下我就可以對你做什麼嚕?」
  
  帝奇跟愚昧這兩字是不可能扯上關係的,除非是有關於小兔子,可既然所有必要與不必要的疑慮都釐清了,也就更將兩人緊緊相繫,所以說,對於如此狡黠機敏的男人(加上方才被娛樂的怒意)拉比是完全不會有勝算的。
  
  「才不是!嗚哇──你這個死變態,放我下來────!」帝奇輕而易舉的將人抬起,像扛米袋一樣將拉比扛在肩上往城鎮走去,駿逸邪美的五官有著說不出的惡趣味。
  
  「謝謝稱讚,上次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他可沒忘記那次在樹林小兔子和那名黑髮少年的互動有多親密,感情還好到替對方擋下攻擊…
  
  「帳?我幾時欠過你什麼啦!?」難道說…帝奇連他是故意受傷的事情都知道?不、不可能吧───?
  
  「小兔子,說謊不是件好事喲,放心,我會連本帶利好好討回來的。」
  
  不過兩人對於抵擋攻擊這回事看的似乎不同層面就是。
  
  「誰在跟你連本帶利呀───!!」亞連、阿優、小洛洛──不管是阿貓阿狗都好,誰可以來救救他啊───
  
  …不過讓他們跟這死變態諾亞對質好像又不太妥當?
  
  「我不要啊───────!!!」該死的,他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跟這個不折不扣的死變態外加有戀童癖的傢伙玩遊戲是很不要命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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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實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