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自地平線露面,曙光也跟著縷縷金黃照亮了整個世界,在白晝與黑夜的交替中甦醒,清楚的將兩者劃出一道模糊的分界線,黑白相融間有說不出的美感。

 

  
  床上的人兒因晨光的照射逐漸轉醒,雙頰沒有孩子那般圓潤,卻有著漂亮的鵝蛋臉更顯秀麗。
  
  「唔」拉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習慣性的往身旁一鑽卻撲了空,掌心傳來的不是意想中的臂膀而是床單冰冷的溫度。
  
  澈綠的眸子不解的環顧四周,房裡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帝奇呢?
  
  以往只要自己一睜開眼,眼前一定是帝奇帥氣又帶有清挑的笑顏,偶爾幸運點還可以看到難得的睡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非但不見人影甚至連些微的餘溫都沒有,就好像帝奇一整夜都不在似的。
  
  拉比瞬地坐起身,睡意完全消逝。
  
  也不管單薄的身子只套了一件睡衣,慌忙的跑出臥房直接衝向客廳。
  
  「帝」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裡頭根本沒有人,燈連開都沒開。
  
  昏暗的空間更使拉比焦躁,恐懼如波濤洶湧般不停地湧入心頭,拉比太懂這種感覺,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可以擺脫過去種種不快,卻悲哀的察覺根本是如此地刻骨銘心,想忘也忘不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如今卻再度上演。
  
  冷靜一點帝奇說不定只是出去買東西,說不定是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所以才那麼早出門。
  
  拉比愈是想安慰自己卻更加深種種懷疑,他知道帝奇不可能是去買東西,時間點根本不合常理而且以帝奇的個性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告訴他身在何處,可他卻連一張紙片都沒瞧見,更不用說是驚喜了,帝奇了解他,所以不可能用這種會讓自己不安的方式製造驚喜
  
  將腦海中最不願接受的結果驅逐出境。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不行,他不是答應過帝奇不可以一直鑽牛角尖?看看他,又在自尋煩惱了。
  
  那麼,帝奇會是去哪了呢?
  
  左思右想還是理不出個所以然,拉比索性走向廚房。
  
  既然都已經醒了那乾脆將早餐做一做好了,待會帝奇一進家門就能聞到自己一手料理的香味,八成又會刻意裝出欣慰的表情而後說「我們家的小兔子終於長大了,為人父的我真是太感動了」之類的好笑句子,一思及此,拉比就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也將灰暗深晦的負面情緒覆蓋住,一心只想快點將早餐做好。
  
  然而,當拉比東切切西煮煮費了好一番功夫將所有的菜餚弄完時已接近九點了,與一般的成人餐椅比起來要略顯嬌小的身子靜靜的坐在上頭,無聊地將小巧的下巴靠在餐桌上。
  
  「還沒回來啊」語意裡頭蘊含濃濃的不滿與失落。
  
  不曉得是心理因素還是怎樣,指針在拉比眼中走的特別慢,喀噠喀噠的轉動聲更為氣氛添了寂寥,異常刺耳,使的拉比有種想將時鐘拿起來搖晃的衝動,看看它是否會因此變的快一點。
  
  哼哼等到帝奇回來時他一定要好好的逼問他到底跑去哪了,竟然讓自己那麼擔心。
  
  一定要罵他!
  
  對,罵他
  
  上一秒還說要罵人的小傢伙,下一秒卻因為桌子接觸到熱騰騰的盤子傳來的溫度而沉沉睡去,直到桌上的菜漸漸冷去,外頭的艷陽轉為昏黃還不見有清醒的跡象。
  
  在時針指到十二時伴隨咚咚的鐘聲,拉比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地板滑了去。
  
  「嗚哇!」清脆響亮的「碰」一聲,拉比臉上、屁股上都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非常確實的和木板來個臉貼臉熱情對對碰,痛的拉比都可以看到迷你版的小帝奇在頭頂上轉阿轉的笑自己笨。
  
  他他不過才瞇了一下下而已經竟然已經這麼晚了?慘了!菜都涼了啦!那是自己花了很久才做好的耶!
  
  哀怨的注視桌上早已冰冷的飯菜,思考著放了超過半天的食物是否還能食用。
  
  端起其中一道帝奇最喜愛也是自己為了他特地練習的煎蛋捲,幾滴透明的水滴落在蛋捲上。
  
  這是什麼?難不成房子會漏水?今天有下雨嗎?
  
  拉比眨了眨眼,又是數不清的晶瑩落下。
  
  緩緩抬起手試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指尖傳來溫熱濕潤的液體都指控著原來水的來源就是自己的眸子。
  
  拉比將盤子放回桌上,視線從牆壁逐漸滑落至餐桌,再減至桌緣最後與椅角平視。
  
  「帝奇你到底跑去哪裡了?快點回來好不好」平板的嗓音帶著令人不捨的哽咽,淚水不停地自眼眶滑落,顆顆淚珠滴在木板上留下點點的水漬更讓人備感心痛。
  
  拉比將臉龐埋進膝蓋與手臂的交縫處,下意識的捲起身子靠在冷然的牆面,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不知過了多久,拉比蒼白的雙唇輕啟。
  
  「你不是答應我要再帶我去海邊嗎?不是告訴過我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你最最最重要的人嗎?不是允諾過我絕對不會拋棄我嗎?不是說好要永遠地陪在我身邊嗎?」一字一句都是無言又凜冽的控訴,每個問句有如銳利的匕首狠狠地在拉比的心頭劃下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告訴自己一切只過不是假象,如此溫柔又殘忍的假象。
  
  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無情的將一切抹滅掉!竟然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連原因都不肯告訴自己,難到自己就這麼不值得帝奇牽掛?連一點點的分量也沒有?
  
  拉比的體內彷彿有東西碎裂,拼也拼不回。
  
  前者深吸一口氣近乎絕望的大喊。「帝奇是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尾音愈來愈小聲,暗綠的眼眸沒有半點光芒,連一絲神彩都找不著。
  
  每個人都一樣,都在自己完全地信任對方後才將他推開,既然如此,那他再也不要對任何人敞開心門,如果得來的只是無止盡的悲傷的話,他寧願一開始就不要和任何人有任何接觸!
  
  他不要!……
  
  
  
  又是一段冗長的時間過去,黑色的影子瞬地由客廳憑空踏出。
  
  修長的手退去白手套,一著地就看到小兔子捲縮在牆腳,心疼地將小傢伙臉上的淚痕逝去,細心的發現桌上豐盛的菜餚,想必小傢伙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固執地要等到自己回來才肯吃吧。
  
  帝奇一把將人抱起熟練的往臥房走去。
  
  自己和千年公死拗活拗果然是正確的,但是要帶回一百條人命作為交換條件,為了見到小兔子,區區的一百條人命算什麼?就算是一千條一萬條自己也會照單全收。
  
  只是,帝奇沒料到自己只不過是離開一天竟會對拉比傷害如此深,哭的眼睛都腫起來了,真是令人放不下心,他不敢想像萬一自己離開拉比時會是甚麼情形。
  
  懷中的人兒似乎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身子也沒有一開始的僵硬,小小的嘴嚶嚅了幾下,淚水再度滑落。「帝奇是大騙子
  
  帝奇嘆了一口氣,輕柔的將小傢伙放到床上,如往常般摟住依戀的身子,在拉比嘴角落下疼惜的吻。
  
  
  
  看來明天自己有得解釋了,小兔子原不原諒自己還是個問題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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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實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