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昏睡多久,恍恍惚惚地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床上的年輕書人悠悠轉醒。
  
  「唔……」總覺得……全身上下都好不舒服,尤其是腰,簡直就像捱了臭老頭一記飛踢,痛得他很想呻吟。
  
  蒼翠尚未聚焦,腦袋也還處在未開機中,一道好聽的嗓音闖入渾沌的腦海。
  
  「醒了?肚子餓不餓?」
  
  可惜不論那個嗓音有多迷人多磁性多無害,傳到拉比耳裡剩下的就只有十足十的反感與厭惡。
  
  幾乎是瞬間,書人繼任者完全清醒,俐落的掀開棉被,另一手也探向腿部準備好好教訓那個混蛋,豈料掌心傳來的不是慣有的金屬觸感,而是自己光溜溜的皮膚。
  
  ……該死,他都忘了他的槌子老早就被那個混蛋諾亞給扔到角落生灰塵。
  
  加上前夜才被折騰個半死,拉比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呈現罷工狀態,尤其是腰,痛得橘毛兔本來帥氣的半跪姿勢變成老人閃到腰的紓緩動作。
  
  「突然動得這麼激烈會很痛的。」諾亞的口吻有著無奈,其中甚至聽得出明顯的關懷,端在手中的熱可可被前者擱在一旁的木櫃,換成攙扶踉蹌的橘毛兔。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火大的拍開前者假好心的手,拉比這才看清帝奇此時的面貌。
  
  有別於以往披著夜色,帝奇的皮膚恢復白人該有的色澤,厚重的漩渦眼鏡與散亂的鳥窩頭,怎樣看都和諾亞的帝奇扯不上邊,洞察力本就敏銳的拉比更是看出帝奇某種本質的轉變。
  
  眼前的男人簡直和一般的人類沒兩樣,甚至還有些俗氣。
  
  他知道諾亞都是由人類覺醒而成,卻沒想過帝奇的「人類模樣」會這麼的……蠢?還是呆版?或者該說是無害。
  
  印象中總是顯得冰冷且殘酷的琥珀,如今就像一隻路邊可憐兮兮的大型犬──似乎是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受傷,落差之大饒是看過無數場戰爭的書人繼任者也不由得發愣。
  
  這是怎麼回事?睡一覺起來世界全變了?那個該死的欠打的混蛋的諾亞竟然變成善良的市井小民?或者該說是某種犬類比較恰當。
  
  還是說自己在作夢?
  
  ──腰部的陣痛告訴拉比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傢伙確確實實是那個抓住他心臟又佔有他的變態。
  
  「把這個喝一喝,會比較舒服。」扯出一抹非常符合白的帝奇的溫柔笑容,將熱可可遞給正在腦中快速過濾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現實的橘髮少年。
  
  「……」正考慮要不要打掉,看著杯子冒的騰騰熱氣萬一技術不好潑到自己就丟臉了,最後拉比憋出一句話:「……你沒下什麼奇怪的藥吧?」
  
  帝奇的眼鏡瞬間往下滑了些,一臉受傷的道:「真過份,我像是那種人嗎?」
  
  橘毛兔嫌惡萬分的睨了男人一眼。不但莫名奇妙把他擄走還監禁他甚至是當起跟蹤狂的傢伙,突然友好地遞杯熱可可,就好比天天毒打你的傢伙突然摸摸你的頭稱讚好乖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瞧見拉比露骨的表情,帝奇聳聳肩將熱可可又擺回旁邊的木櫃上。
  
  沒辦法,誰叫黑的自己做人……做諾亞太失敗,把人家嚇到看見他就像看見變態還是怪物一樣,短時間要打破隔閡是不可能的,只好慢慢來了。
  
  白的他不缺的就是時間與耐性,他可以慢慢替黑的他挽回名譽。
  
  「我放在這裡,要喝自己拿,順帶一提我可沒有下藥。」語畢,帝奇一屁股坐在床緣,彷彿把拉比當做透明人悠閒的喝起自己手中的那杯,不時以眼角餘光欣賞著以白的他而言難得的美景。
  
  眼前的少年全身上下只穿著自己的白襯衫,下擺遮在大腿根部若隱若現的感覺真是不錯,皓白的肌膚也零落的點綴著自己的紅痕,手腕部分甚至還殘留等級三纏繞的勒痕。
  
  幸好他有干涉黑的自己,不然這隻小兔子的痕跡肯定更慘不忍賭。
  
  「幹麻?」
  
  已經對帝奇的碰觸懶得做出抵抗──更何況現在的他也沒那個體力和精神和對方周旋,他只想窩回棉被好好睡上一覺,昨天還前天的遭遇可不是人受的,要不是身體自然而然會對帝奇的聲音做出排斥舉動,不然他早就無視那道嗓音繼續睡死。
  
  聽見拉比不滿的疑問,帝奇這才發覺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握住拉比的手腕,垂下眼簾,不知是自嘲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看起來真痛。」
  
  「是很痛沒錯,反正心臟都被你掐過這點小傷也不算什麼。」
  
  雖然不曉得帝奇為何會流露出類似歉疚的情緒,拉比沒好氣的抱怨,拉過棉被把自己再度埋回被窩。
  
  比勒痕更殘虐的手段他都用過,皮膚硬生生被金屬穿過的痛楚可比勒痕還要痛上好幾倍,也不見帝奇眉毛有抽動半分,甚至還陶醉的欣賞自己痛苦的表情,現在才在那裡感到抱歉會不會太遲了?
  
  搞不好在自己昏睡時帝奇腦袋被打到才會這麼反常,反正不管怎樣,與其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和對方搏鬥,不如先恢復體力精神比較實在,畢竟又不是沒被這傢伙擄過,加上帝奇的床確實不錯睡,不睡白不睡,他可不是那種和自己過不去的人。
  
  望著縮回被子的橘毛兔,難得對方不是拼死拼活的跟自己開打,或是反彈的拍開自己的手,在帝奇的觀念拉比沒有反抗就等於是接受一樣令他震驚,內心湧現許許多多說不明道不清的感受。
  
  但更多的,卻是欣喜。
  
  因為小兔子的不反抗而欣喜若狂。
  
  ──遠比當初瞧見依茲的第一抹笑還要令他開心,彷彿胸口被人用羽毛來回搔弄一般,心癢難耐。
  
  帝奇望著自己的手,腦海浮現拉比手腕與腳踝難看的勒痕,眉頭不由自主地靠攏了些。
  
  形狀漂亮的大拇指來回在杯緣婆娑著,騰出另外一隻手以手背輕撫鮮豔的橘絲,像在順著心愛寵物的毛髮,一開始拉比還會挪動腦袋,到後來連動都懶得動,任憑帝奇撥弄去了。
  
  不是拉比不反抗,而是他已經累到連挪動腦袋都嫌費力了。
  
  半迥,薄唇微啟。
  
  「抱歉啊……
  
  只是,太想得到你,便任由黑的自己為所欲為,絲毫沒有考慮過這樣的行為是否會對你造成傷害。
  
  ──難怪黑的他總是進不了祖母綠,一昧的征服與掠奪,得來的只會是更加龐大的距離,甚至是毀壞。
  
  收回手,又啜了一口可可,帝奇走出房間,留下模糊不清的情愫,紛擾著床上假寐的書人繼任者。
  
  那名一直以來以他痛苦為樂的諾亞,竟然向他道歉?
  
  這也表示,自己在帝奇心中有其他的變化,以至於他對自己產生了歉疚的心情。
  
  明明是該興奮的,因為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報復那個混蛋,又為什麼在聽見那個混蛋諾亞夾雜自責的嗓音時胸口會有一些緊悶?
  
  他以為抱歉兩個字就可以扯平至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嗎?
  
  這幾個月以來,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度過,那些被侵犯的日子又是如何矜持著殘破的自尊,咬牙硬是撐了過來,每當看見胸前的黑環有好幾次都被腦海中的夢魘折騰的頻頻冒汗,若不是阿優的當頭棒喝自己甚至就快要被自我的失序給淹沒──
  
  一句話就了事未免想得太美了。
  
  他所受過的屈辱、絕望、痛苦──就讓帝奇以心來償還吧。
  
  ──那份名為愛慕的心。
  
  
  TBC
  
  
  ****
  久違的帝拉啊XD
  害我感覺整個很難抓OTZ
  加上鬼畜的大叔又不能像我平常打得大叔那樣笨..(
  所以有卡到,接下來就不太會有鬼畜情節出現了
  大叔也變成白大叔會被黑兔子欺負所以請不要砸我雞蛋(
  
  感謝點閱ˇ
  
  2011/11/07 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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