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現在是怎樣!」拉比一面朝著空中攻擊數以千計的惡魔,才剛揮完下一秒卻又擁上來,多的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時間要拉回二十分鐘前,他們一行人上了安妮塔的船準備前往日本的江戶,但在出航沒多久後,天空上方倏地被一陣黑影取代,跟著是龐大的惡魔蜂擁而至,奇怪的是那些惡魔並未立刻攻擊他們,反倒是亞連在一開始就被裡頭不曉得哪隻惡魔給抓走,他本來要追上去的,卻被其他的惡魔給耽擱。
  
  有一就會有二,其他的惡魔也陸續察覺他們的存在,有得是興致勃勃的撲上前,有得則是繼續往前方的石山前進,即使如此數量還是多的讓他們應付的有些吃力。
  
  就這樣不曉得和那些惡魔拉鋸了多久,甚至連遠本明媚的天空也逐漸轉為暗色,還不見有平息的跡象。
  
  回首一個矮身避去惡魔的突襲,跟著毫不留情的朝惡魔的身子直擊過去,藉著喘息之於,拉比才發現不但亞連不見了,甚至連利娜莉也早已不知去向,正陷入思考之際,惡魔們前往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甚至將墨黑的天空染成刺眼的鮮紅,一波又一波的憂慮漸漸侵襲拉比的腦海,強烈的不安感不由得竄升。
  
  儘管很想馬上前往確認亞連他們的平安,偏偏這裡的惡魔又難纏的很,拉比只是咬咬牙,單手迴轉起槌身,帶動起風流,周圍立刻出現法陣。「劫火灰燼,火判───!」
  
  一個半徑約莫四十公尺的火柱直搗雲際,更是有數不清的惡魔在接觸的火舌的瞬間化為塵煙,飄散在海面上。
  
  拉比傾下身子按著膝,連續好幾個小時不停不休的使用INNOCENCE導致他現在呼吸有些急促,但不足以造成大礙,墨綠的眼眸滿是憂心,一心所掛念的只有生死未卜的同伴。
  
  不管怎麼打還是打不完,可惡,從剛才到現在他的心臟一直跳得很快,亞連…利娜莉,你們千萬不能出事───!
  
  猛然,拉比的左胸一個緊窒,右手下意識的緊捉胸前的衣服,身子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只能選擇單膝屈地藉此減輕痛楚,彷彿體內的氧氣被人瞬間抽走般的難受,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瓣膜開闔的困難,右眼也泛起前所未有的劇烈刺痛,拉比連絲毫聲音都無法傾瀉,只能任憑冷汗狂流,半迥,方才的疼痛消失無蹤,宛若那不過是場幻覺,但額間的冷汗已經告知他一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體內的那股力量,又更加鮮明了───
  
  除了難以忍受的疼痛以外,他甚至有一種快要被某種深沉的力量衝破的詭譎感受…
  
  環顧四周,確認附近的惡魔已經完全消滅後,抬腳跨上槌子,雖然身子因為適才的現象感到不適,拉比只是瞇了瞇眼眸,不由分說的低喊。「大槌小槌,伸!」
  
  現在的他,在乎的是亞連他們的安危───
  
  而順利解決殘餘惡魔的書人只是瞥了拉比消失的方向,睿智的眼眸流露出一絲絲解讀不出的複雜情緒。
  
  
  
  抵達竹林後,拉比縱身一跳,胸口更是愈發鼓譟,有些著急的穿梭在竹林間,原本警覺性就不低的拉比立刻注意到空中散發著不尋常的氣息,觸起眉,慎戒地觀察四周,翠眸在探向左後方時迥然瞠大,更多的是訝然。
  
  唇瓣微啟,語氣中帶有強烈的不確定。「帝…奇…?」
  
  被喚做帝奇的男人勾起唇邊的弧度,玩票性十足的弧度,男人身旁甚至飛舞著幾只蠱惑人心的黑蝶,隨著男人的出現,甚至能嗅到淡淡的鐵銹味…
  
  「哎呀,這麼早就見面啦?我親愛的小兔子。」男人故作煩惱的點了點額頭,隨性的聳了聳肩,琥珀的眼眸似盯上獵物般的…冷絕。
  
  只見拉比的眉頭深鎖,不發一語。
  
  一樣的輕挑態度、一樣的迷人風采、一樣的王者氣勢、一樣的昏黃眼眸───
  
  …但眼前的帝奇,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帝奇。
  
  以往所深信的溫柔已不復在,之前就算男人再怎麼壓抑自己,他還是可以從那金黃的眸子中瞧見自己的倒影,以及男人對自己深深的在乎。
  
  可帝奇此刻的雙瞳卻只映照出瘋狂的嗜血…以及自己不願承認的冷淡。
  
  儘管言語中是那樣地親暱,但帝奇的眼眸卻再也沒有往昔的眷戀…明明是伸手可得的距離,可拉比卻切身地感受到明顯的疏離感,如同對方清楚的在面前劃下一道界線,不容許任何人跨越。
  
  …為什麼?是怎麼樣的事情能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改變帝奇?
  
  有如低音大提琴般動人的嗓音打斷了拉比的思緒。「怎麼發起呆了?真是只沒防備的小兔子,───話說回來,那個耍老千少年的眼神還真是不錯哪~」率性的抽了一口煙,放任煙霧在周圍瀰漫,消散。
  
  輕鬆的口吻與帝奇玩味冷淡的眼眸呈現強烈對比,一抹冷殘的精光閃過昏黃,男人慢慢的步向拉比,一步一步,從容不迫,接著輕靠在拉比的耳畔,字字清晰的道。
  
  「他的心臟…砰通、砰通的跳著…真的是很有活力呢───」
  
  翡翠的瞳孔瞬地瞪大,立刻明白男人的絃外之音,跟著是直接揪起男人的衣領激動的喊到。「你對亞連做了什麼!帝奇!」
  
  難道…帝奇對亞連他────
  
  不…不會的…但是,如果這是千年伯爵的命令呢?如果伯爵要求帝奇殺了亞連呢?他也只能按照命令行事不是嗎───
  
  「嘖嘖,別那麼激動嘛,之前書人不是教你不可以如此輕易的就被外界牽動情緒?你這樣書人會哭的哦~」帝奇還是無所謂的打著哈哈,一點都不在意拉比現在的表情有多麼難以置信,甚至帶有刻意掩飾的憮然,男人卻完全沒發現似的,只是逕自調侃起人兒。
  
  「告訴我,你把亞連怎麼了?」稍微恢復了理智,鬆開了緊捉的雙手,翠綠直接對上琥珀,儘管訝異,此刻的翡翠卻還是有著對男人的深信不疑。
  
  只見男人輕輕的吐了一口白煙,字裡行間有著拉比從未見過的冰冷。「不過是…將他的心臟取出順便毀了他的INNOCENCE而已────」
  
  「這樣子你滿意嗎?小.兔.子───」帝奇悶笑,金黃的眸分毫不因為拉比受傷的表情有所閃動,唯一瞧見的就只有諾亞應有的殘暴與帝奇本身的自由不羈。
  
  ……那雙眼眸中不再有自己所熟悉的溫柔,也不再有自己所深戀的…影子。
  
  「哎呀呀…別一副失望的樣子嘛~不過是失去了一名同伴而已,不過是死了一個不重要的少年而已…難道說,這令你很難過嗎?小兔子?噢、不對,應該稱呼你為───書.人。」帝奇的一字一句有如刀割,確實的在拉比好不容易復原的心頭劃下一刀又一刀難以抹滅的傷痕,加上最後那刻意加重語氣的兩字,更是惡劣的提醒拉比的身分。
  
  他是書人,紀錄一切背後歷史的書人,不能有感情,不能過於深入,任何歷史都不容許有他們存在的地方,一切不過是立場與能力組合而成,而他,是個過客,也只能是個過客…
  
  即使如此,即使帝奇真的傷害了自己重視的同伴,他還是相信他…他相信之前帝奇對自己的付出不會是假的────
  
  「還是說,你到現在還相信一個諾亞的花言巧語?輕輕一逗你就上勾了哪~或者,你要的───只是我的安慰?」拋給拉比一個邪魅的笑,繼續邁開步伐,在前者轉身之際男人已不見蹤影,剩下的只是淒冷的夜風徘徊在林間的空盪旋律───
  
  逼著自己忽視男人字字殘酷的言語,強迫自己否定男人失去溫度的眼眸不過是假象,拼命的為男人方才的行為做合理的解釋───
  
  就算心頭已淌了血,氾濫成河。
  
  腦海中閃過男人一直不曾在自己面前碰過的物品,方才的帝奇,在自己的面前抽著煙……
  
  注意到上方行跡詭異的惡魔群,拉比直接將槌子往地面一敲,跟著是熟悉的火龍衝向天際,而後瞥見熟悉的金色小身影。
  
  「迪姆恰比…?」有些疑惑的握住時常在亞連身旁打轉的金色魔偶,它怎麼會自己出現在這邊?照剛剛的情況看來還是被惡魔們追殺的。
  
  只見迪姆打開了嘴,一幕幕慘不忍睹的景象與亞連淒厲的叫聲在拉比面前播放,淒烈真實到甚至連拉比都能感受到亞連的痛苦,當中還伴隨著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話家常…
  
  畫面中奪走亞連性命的,正是拉比努力說服自己信任的…諾亞。
  
  
  
  「這就是…你道歉的原因嗎…?告訴我啊,帝奇───」少年悲慟的聲線貫穿每一處角落,一再的回盪、回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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