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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走到湖畔洗淨雙手,然後光明正大地用神獸的毛擦乾,沒意外又換來神獸哇哇叫的反應,不外乎是「別拿我的毛來擦手啊你!」、「我的毛可是舶來品,高檔貨!不是隨手抓的抹布」、「喂、別無視我!你這小鬼還真是我行我素......」

 

孩子徹底將神獸的抗議當耳邊風,順便趁機多摸幾把,「都沒有人問過你為什麼會講話嗎?」基本上獸類能開口說話不是被人抓起來供著不然就是被高價賣出。

 

他自己倒是比較想圈養起來,這樣天天都有上等的毛能摸,還能滿足餵食的成就感。

 

發現自己抗議無效的神獸,安靜下來後發現這孩子摸的方法意外還挺舒服的,白澤懶洋洋地趴著,半瞇著眼,那模樣像極了慵懶的大貓,「嗯?啊啊……那是因為你看到的是我的真身。平常為了好搭訕女生我是不用這種模樣出現的,再說我可是瑞獸,能為執政者帶來吉兆,一般人看到我可是巴不得膜拜我,只有你這小鬼會把我當作普通的動物對待好嗎?」

 

聞言,丁突然用標準的拜拜拍拍拜的方式對著神獸道:「希望這幾天可以下雨。」

 

神獸的嘴角抽了抽,「我雖然是神獸但不是神祇,拜我不會有用的。求雨的話你應該要去找雨神。」

 

沒想到丁直接給他非常不屑的冷哼,「我不相信神的存在。」

 

「那你剛剛在幹麻?」這小鬼不相信神還能用這麼正確的祈拜方式?是說,現今還能聽到有人說不相信神,實在難得。

 

眼前的小鬼短短兩天來真是打破他許多先例。

 

「拜你。」丁抓起白澤的尾巴,以指當梳慢慢從尾巴根部梳到末端,「沒人說拜拜就一定要相信有神。」

 

白澤轉頭看了孩子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僅是笑瞇瞇地道:「你可以選擇不信,但祂的確存在。」神並不是因為人們親眼目睹才存在,而是因為存在才值得擁有人們的信賴。

 

畢竟他就常常找那些天神底下的女官飲酒作樂,且嚴格說來,自己也算是神那邊的生物啊。

 

「無所謂,不論存不存在我都一樣過我的,日子也不會因為有神就比較好。」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有神才使他看不見未來。

 

丁慢慢把白澤尾巴打結的毛給梳開,內心的那個結卻一點也沒有因此鬆脫,反倒愈纏愈緊。

 

既定的事實再想也不會有結論,更不會有分毫改變。丁將思緒拉回手中的柔軟觸感。

 

昨天他就覺得,這隻偶蹄神獸身上的毛真的很好摸,頭部與尾巴的毛是鬆鬆軟軟的,身體上的比較滑順,毛髮滑過指間的感覺有些癢,卻很溫暖。

 

是會令人眷戀的觸感。

 

丁看著被自己抓在掌中的白毛,默默地鬆手,冷冷地看著掌心的溫暖慢慢離開自己。

 

就在最後一撮白毛即將離開孩子的掌心時,白澤頂著碩大的腦袋拱向丁的脖頸。

 

沒料到神獸會有這種動作,丁怔了怔,才開口問:「你在做什麼?」他是很歡迎毛茸茸的生物磨蹭自己,但頭上那兩隻角有點礙事。

 

「搔你癢。」他可沒忘他們之間的賭注,他待在這裡的時間是有限制的。

 

限制他的是風險。

 

他發現,面對這名不苟言笑的孩子,自己千年來都不曾動搖過的心,開始動搖了。

 

這不是個好現象。

 

所以他決定速戰速決。

 

快點贏得賭注然後繼續他的搭訕計畫。

 

「那邊沒用,再右邊一點。」

 

「哦哦,這邊嗎?」

 

「不對,再左邊一點。」

 

「這裡?」

 

「──沒錯。」

 

下一秒頭角猛然被擒,白澤額際的眼映出孩子非常認真的表情,接下來的話聽得神獸是皮皮挫,「聽說神獸的角磨成粉喝下去可以長生不老,你全身上下有六隻角,通通磨掉拿去賣我應該可以大賺一筆吧?」

 

他聽到了什麼!這不該是從五歲小孩口中說出的話吧!

 

「那是迷信啦迷信!最好吃那種東西可以長生不老。要長生不老最好的方式就是正常作息,並有均衡的飲食,迷信終究只是迷信是不可信的。」

 

 

.......他都說到這種地步這小傢伙竟然還不肯放手!

 

「也是,吃了只會變笨吧。」語畢,丁非常乾脆的鬆手,繼續搓著白澤的鬃毛。

 

不久前還嚇的心驚膽顫的傢伙,一聽見自己被瞧不起立刻不滿地反駁:「喂!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

 

丁淡淡地瞥了白澤一眼,又把視線收回美好的毛皮上,「我對你的身體沒信心。」除了毛皮以外。

 

「哼哼,開玩笑,本神獸可是一夜七次郎,體力可是有保證的!」邊說還邊用鼻孔噴氣,神獸的表情那叫一個得意。

 

「一夜七次郎?什麼意思?」

 

.......差點忘了這孩子只有五歲,他怎麼會對一個小孩開黃腔?不行不行,就算他穿梭花叢的戰績再輝煌,也不能荼毒純真的孩童。

 

「呃,就是晚上體力很好的意思。」

 

孩子一針見血地問:「你只有晚上才體力好嗎?」

 

神獸很悲催地發現他竟然無法反駁。

 

 

TBC

 

2014/04/08 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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