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一種既溫暖又悲傷的感覺…
  
  橘髮少年緩緩起身,翡翠的雙瞳若有所思的望著一旁空蕩蕩的屋內,似乎有種很熟悉的氣息飄蕩在周圍,那令自己寬慰的氣息,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人能給。
  
  稍微挪動了肩膀,拉比意外的發現背後的傷口不再犯疼,不適的灼熱感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以及不斷自心底湧出的無限暖意都莫名的令自己心安。
  
  眼簾輕輕地搧了搧,動作間顆顆晶瑩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懷中的圍巾,不由自主的將頸子深埋於雙膝間,略嫌消瘦的肩輕微的抽畜,都充分表達少年此時的哀傷與矛盾的放心。
  
  雖然房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異狀,但是拉比就是曉得,帝奇方才一定在自己身旁,那是一種篤定,更是只有彼此才懂得靈犀,思念如狂朝一般不停地襲捲、吞噬拉比的意識,如此張狂卻又如此依戀。
  
  看來背上的傷…是那傢伙幫自己醫好的吧?那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為他付出,不為別的,一切只為自己,帝奇將自己擺在何等地位,他再清楚不過。
  
  紅潤的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燦爛又炫目,炫目裡有著堅定的情誼。
  
  不過…既然有時間幫自己治療為何不現身?難不成是有說不出的理由?又或者…帝奇不是不想現身,而是無法現身。
  
  不是不出現,而是無法出現哪…究竟是怎樣的因素讓那帝奇卻步?印象中,只要是關於自己的大小事帝奇無不關注,就算告訴他帝奇正在某一個地方監視自己他也不訝異。
  
  搔了搔後腦,不想再讓自己思索下去,總有一天一定可以弄清楚一切的,現在,就再讓自己多沉浸一下吧,沉浸男人圍繞在自己身旁的坦然與鮮少表現出來的脆弱。
  
  難得的放鬆,也是難得的讓自己尋求暫時慰藉的時刻。
  
  待自己披上圍巾,就不能將這些無用的情緒展露出來,堅強與決斷將是自己一切的標的。
  
  起身,稍稍伸展了筋骨,拉回綠色環帶重新套回前額,雙手隨性的甩上橘紅圍巾,秀麗的臉蛋寫滿了自信與玩味。
  
  反正折人的傷口都已經痊癒,不如去找神田吧,繼續培養培養他們的感情,嘿嘿…
  
  某隻兔子早就將神田的警告丟到九霄雲外,獨自雀躍的找起黑髮少年的蹤影。
  
  
  
  在城鎮另外一方的森林裡,神田快步的穿梭於樹林間,倏地,黑色的身影定格在一棵大樹前,細長黝黑的眸子瞇了起來,眼波流轉間隱約顯露著少年的疑惑。
  
  這棵樹很不簡單。
  
  沉穩而莊嚴的氣息,無意間散發出的懾人魄力,絕對不是幾十年可造就的。
  
  神田眼前的大樹光是枝幹部分就大的令人嘆為觀止,起碼要十幾二十個成年男子環抱才圈的起的樹幹,以及抬眼也不見得瞧得著頂端的高度,都在催促著神田應當要好好研究一番。
  
  目光來到樹身後頭,約半尺深、兩尺高的樹洞深嵌其中,容下兩個小孩子都還綽綽有餘,邊緣部份有著不等的綠色青苔,上頭卻沒有任何一隻昆蟲。
  
  再度掃視了四周,儘管這氣場很獨特,可還是不一樣,沒有INNOCENCE那種波動。
  
  青筋浮現在神田好看的面容。很好,非常好,他已經知道回到教團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了──宰了科穆伊!
  
  黑白團服唰的一聲,神田轉身步往城鎮的方向,敏銳的察覺空氣中不尋常的波動。
  
  觸起眉宇,隨即傾下身子,順利的閃過後方惡魔的侵襲,映入眼中的是一整群的惡魔,約略估計有二十幾隻,前提是不加上後方持續湧上來的惡魔的話。
  
  雖不棘手卻足以影響自己的行動,再加上數量上的優勢,任憑神田再怎麼砍,那些惡魔依舊一隻接著一隻的衝上前。
  
  直到某人失去耐心,冷冽的聲線有明顯的不耐煩。「災惡招來──界蟲一幻!」
  
  然而,在某顆樹頂,恰好是神田當時察覺到男人殺意的那棵樹,樹梢上有一抹優雅的墨色身影,頗悠哉的瞧著下方人精采的演出。
  
  薄唇吐出幾許白色煙霧。「這是讓小兔子受傷的代價,驅魔師──」
  
  深吸了一口煙,調了調高腳帽的角度,率性的往前一跨,剩下的只是輕微晃動的樹枝,以及男人臨走前充滿醋意的一句嘟噥。「哎呀…聽到小兔子口中喊別的男人的名字真不是滋味…」帝奇很盡責的在腦海裡紀錄,這筆賬以後再慢慢跟小兔子算……
  
  經過界蟲的撲殺後,惡魔確實有少上許多,但還是有一大半的毫髮無傷,嘖了一聲,一面輕巧的閃躲著惡魔亂槍打鳥般的子彈,一面不停揮動劍身,然而再怎麼靈敏的人在面對如此眾多的敵人也會有失誤的時候,當神田落下身子的同時,一隻惡魔忽地從旁竄出,大腦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見一抹身影閃過,接著是耳熟的嗓音。
  
  「火判──!」似曾相似的火焰漩渦捲掃過的地方都只剩下惡魔的殘骸,又是熟悉的笑顏在神田眼中出現。「喲!」
  
  隨意的打了聲招呼後,兩人一聲不吭的開始解決為數不少的惡魔,在炙紅的火焰與白銀的刀光掩映間,不下一刻,全部都被殺個片甲不留,連幾隻漏網之魚都敗在神田精湛的刀法下。
  
  「合作無間哪~~神──」還以為夥伴會給自己一點點的讚賞,沒想到來人卻是殺氣騰騰的快步走向自己,使得拉比下意識有退後的衝動,硬生生將話給吞回肚子裡。
  
  「你這隻死兔子,可見你完──全沒有將我的話放在耳裡,是吧?」架上六幻,經神田這麼一提醒,拉比才將神田當初講過的話拉回腦袋,心底大叫不妙。
  
  「呃嘿嘿──至少我幫你打退了惡魔了啊,別計較這種小事嘛~~」拉比極力裝出討好的表情,只可惜六幻的接觸不退反進,還頗有一刀劃下去的趨勢。
  
  「刀刀刀下留人哪────咦?」還以為自己的兔腦袋又要跟自家身體分家,沒想到神田只是轉過拉比的身子,前者是錯愕的轉頭望著神田,憨呆的樣子看的神田當下有想嘆氣的舉動。
  
  「…傷,不要緊了?」要不是看在這死兔子總在自己千鈞一髮之際出現,不然他連開口都懶的開口。
  
  「神…神田────!!!」拉比眼眶泛紅的直撲神田,後者完全沒料想到橘髮少年會有如此驚人之舉,一個反手就是六幻伺候,不免又是一震哀嚎。
  
  「切…」將六幻收回刀銷,直接踩過半垂死在地上的兔子屍體,邁開腳步前往兩人下火車的城鎮方向前進。
  
  「等、等等我啊───!」那個彆扭的神田在關心自己的傷耶!雖然方式真的很彆扭啦…至少神田承認自己是夥伴了。
  
  「神田~~不要害───」羞字都還未出口,直接被黑髮少年打斷。
  
  「界蟲一幻───!!!」
  
  「嗄啊────」又是一具躺著血的動物屍體。
  
  嗚…他要去告神田虐待小動物啦…
  
    
  當然,在兩人回到教團後,某兔子是窩回房取暖夢周公去了,另外一位呢?當然是去好好的保養保養他的六幻───用科穆伊的身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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